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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大縉朝的天空怎麽老是變來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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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大縉朝的天空怎麽老是變來變去的?

太極殿之中,一群太監宮女哭天喊地:“陛下!陛下!”幾個太醫面如死灰,皇帝死了,太醫能不背鍋嗎?

幾個太監哭喊著向內宮跑去,皇帝駕崩,必須立刻稟告太後、嬪妃、皇子。

禦林軍一波波的亂跑,有的守住四處,有的手足無措,該死的,皇帝忽然駕崩了禦林軍該做什麽?操典中沒有寫啊!

廣場之上,數千官員神情詭異的看著司馬攸。

司馬攸笑盈盈的看著幾個中央軍將領,一點都不著急,不管司馬炎許下了什麽好處,如今司馬炎駕崩之後就淪為了空談,這些中央軍將領必須認真思考何去何從。

司馬亮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司馬炎這個昏君竟然死了?死得好!”司馬炎一死,什麽奪去封爵,什麽終生禁錮在宗人府盡數作廢,新皇帝不知道是誰呢,誰來執行死皇帝的遺詔?

司馬倫實在太高興了,笑得渾身抽筋,指著胡問靜,說話都結巴了:“胡問……靜,你……不是……不是……不是囂張跋扈……不是就一去不回嗎?你倒……倒……倒……倒……是……一去不回啊!”

司馬颙冷冷的看著周圍,道:“司馬炎死了,這大縉朝必須有新的天子,大縉朝的皇室宗親中的重要人物都在這裏,不如我們現場選出新的皇帝吧。”其餘司馬家的王侯聽出了司馬颙的意思,一日之內數次大變,誰的心中都沒底,必須快刀斬亂麻定下新的皇帝,這才能穩定局面號令天下,而那一心想要獨攬權力的司馬攸是絕對不能選的,新皇帝不管是誰都要讓司馬攸一輩子在宗人府待著,不,宗人府太仁慈了,讓司馬攸去嶺南種荔枝去,看瘴氣瘟疫之下司馬攸能不能活過三年。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大聲的附和:“對,對,對!立刻選出新的皇帝。”選誰都好,先度過了今天再說,何況只要輔政議員制度在,不做皇帝也沒什麽的。

司馬颙冷笑著盯著胡問靜和賈充,平心而論,今日其實沒賈充和胡問靜什麽事情,一切的變故都是司馬攸和司馬炎做的,賈充和胡問靜就是抱對了大腿,享受豐厚的收益的小人而已,他不該記恨他們的,但是今日幾次處於生死之間,不論是那面臨死亡的恐懼,還是死裏逃生的歡喜,或者將要終生被禁錮的惶恐,都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諸般感情沖擊的他熱血沸騰,只想把所有看熱鬧、撿便宜、抱大腿、嘲諷他、鄙夷他、唾棄他、同情他的人全部殺了。

司馬颙用最平靜的語氣,仿佛說著最輕描淡寫的言語:“至於賈充、賈南風、胡問靜都不是皇室宗親,司馬家選皇帝的事情就不勞煩三位了。對了,以後這四十九個輔政議員的規矩也要變上一變,有些人已經沒有資格待在議會之中了。”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笑瞇瞇的看著賈充和胡問靜,這三個人不是司馬炎的忠臣死黨嗎?不如去地下與司馬炎相會好了。

胡問靜根本不理司馬家的王侯,低聲飛快的與賈充交談:“司馬柬何時出發?從哪裏出發?有多少人?”

賈充搖頭:“七日前密會,其餘都不知道。”能夠得知司馬柬聯系了司馬炎已經是僥天之幸了,若不是司馬炎遜位,一群宮女太監急切的想要重新找條大腿抱,這個消息都不可能傳出來。

胡問靜繼續追問:“司馬炎怎麽死的這麽巧,是不是被下毒了?”斜眼看賈充,你一直提醒我司馬炎身體不好,不會就是你下的毒吧?

賈充對胡問靜的瞎猜疑唯有苦笑:“太醫在兩個月前就開始頻繁進入大明宮了,司馬炎突然駕崩多半真的是巧合。”

他深深的嘆氣,司馬炎這個人太好色了,幾千後宮都不知足,他勸了司馬炎幾次要註意身體多加節制,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夜夜做新郎的,司馬炎卻以為普通人受不起夜夜做新郎那是因為普通人命賤沒那福分,自己是皇帝是天子有龍氣護身不同凡人,臨幸數千嬪妃有什麽大不了的,何況這除了滿足他個人喜好之外不是還有掩人耳目的作用嗎?劉備在後園種菜作掩飾,他也可以用喜好美色作掩飾。

賈充真是無語,司馬炎的荒淫的生活就從來沒有停下過,遜位後甚至變本加厲了。重病之後不曾好好休養,卻忽然從高高的帝皇淪為階下囚,這身體和心靈都收了重創,能指望司馬炎活多久?

賈充料想司馬炎活不了多長時日了,朝廷格局必將在司馬炎死後大變,胡問靜的刺史位置只怕要保不住了,胡問靜抓緊時間在荊州瘋狂發展軍事,朝廷或許還會有一些投鼠忌器的可能,可沒想到司馬攸鬧了半天的政變竟然變成了宅鬥,而竟然是手中沒兵沒將的司馬炎贏了,更沒想到司馬炎在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下來不及享受勝利果實就心力憔悴體力不支當場過世了。

賈充無奈的看著胡問靜,再看看四周無數的禦林軍,想想紫禁城外的數萬中央軍,只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原本以為被司馬炎過橋抽板鳥盡弓藏已經是最差的結局了,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結局。司馬炎一死,司馬炎的黨羽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這朝中羨慕妒忌恨他和胡問靜的人數之不盡,此刻定然是人人喊打,不論誰當了皇帝都會殺了他們兩人祭旗了。他笑了笑,看著胡問靜道:“沒想到老夫倒是與你同生共死了。”到了這最後一刻不開玩笑還能幹什麽?

胡問靜驚愕的看著賈充:“沒想到你原來也是玩宅鬥的。”

賈充一怔,瞬間醒悟,臉色大變,又緩緩的點頭,轉頭看向幾個太監。

另一邊,司馬攸冷笑著看著司馬亮司馬颙等人,一群蠢貨竟然以為人多就能決定皇位歸屬,他轉頭看著幾個中央軍將領,誰得到中央軍的支持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司馬攸負手而立,仰頭看著天空,淡淡的道:“諸位將軍,本王素有威望,得到朝中諸位重臣的支持,朝野都認為只有本王才配做這大縉朝之主,諸位將軍除了投靠本王還能投靠誰?諸位將軍不用擔心本王記著諸位的反叛,本王以仁厚聞名,且深深的知道政治鬥爭的規則,絕不會記仇……”

司馬颙打斷道:“文鴦也是這麽想的,結果他現在只是一個藩王的小將。”他轉頭看了一眼司馬攸,淡淡的道:“司馬攸若真的宅心仁厚,為什麽要奪同胞兄弟的皇位?太子司馬衷就不是他的親侄子嗎?太子死了他就不悲傷嗎?奪取死了兒子的父親的權柄也配叫做仁厚?今日若不是天意不絕我等的性命,此刻司馬攸已經人頭落地了,你以為他不恨你們這幾個反覆小人?不想殺之而後快?”

一群中央軍將領點頭,親兄弟的皇位都要奪,怎麽可能不報覆他們?他們就是擔心這一點啊。

司馬亮眼中精光四射,司馬攸和司馬颙都拼命的拉攏那幾個不過才五品的中央軍將領,他終於回過了味來,誰得到了中央軍的支持誰就是本朝的皇帝。他柔聲對幾個原本絕對看不起的中央軍將領道:“本王一向善待手下,與司馬炎關系又極好,他的部下就是本王的部下,與你們又沒有仇怨,你們只要支持本王,司馬炎給你們的本王一律加倍。”

其餘司馬家的王侯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匆忙許願。

一個王侯認真的畫大餅:“其他王侯實力強大,得你們未必為重,而本王此刻勢單力孤,得你們如得甘霖,定然以為肱骨,此中差異不可不察。”

又是一個王侯睜大了眼睛看著幾個中央軍將領攀扯關系:“你們叫什麽名字?家中妻子娘家是誰?本王看著你們面熟,似曾相識,是不是我們有些姻親關系?”

又是一個王侯直接下重註:“你們可有女兒?本王願意娶之為妻,若是本王當了皇帝,她就是朕的皇後,你們就是朕的國丈。”

又是一個王侯真誠極了:“大縉朝的武將沒有前途的,你們不如轉為文職,本王可以把你們的家族的鄉品提高為一品,你們是想要在哪裏做刺史,雍州?並州?豫州?兗州?只管開口。”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紛紛拉攏幾個中央軍將領,誰拉攏了他們誰就是新皇帝。數千官員笑瞇瞇的看著,左右與他們沒關系,不管誰當皇帝他們都是臣子,唯一的區別就是當皇帝的與他們關系好些,那他們就能平步青雲。有官員冷冷的看著賈充和胡問靜,輕輕的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賈充只怕要告老還鄉了,這胡問靜應該會去瓊州種荔枝了。”

另一個官員驚訝的看著那人,低聲道:“老兄真是仁慈啊,以我之見,這賈充或許還能有告老還鄉的機會,這胡問靜只怕唯有死路一條。”

好些官員緩緩的點頭,胡問靜能夠崛起是因緣際會,如今最大的靠山司馬炎死了,那她的下場比賈充還不如,賈充好歹還是寒門出身,又在朝廷中經營多年,關系遍布朝野,胡問靜有什麽背景?得罪的人倒是遍布朝野,被拿下之後殺雞駭猴的可能不是一般的大。

有個官員冷冷的道:“一個女子也敢拋頭露面當官,若是我家的女兒敢如此,我早就打死了她了。”他一直看不慣胡問靜,豪門大閥的禮節就是女子只能待在宅院之中,這就是“禮”,一個不講“禮”的女子不配做女子。

另一個官員笑道:“一個平民女子能夠有黃粱一夢,倒也不算虛度了。”這世上只有豪門大閥的人才有資格當官,一個乞丐也能在大縉朝耀武揚威許久,這禍亂朝綱的司馬炎果然該死。

眾人微笑著看著胡問靜,看她起高樓,看她宴賓客,看她樓塌了。過了今日,胡問靜輕則再次成為乞丐,重則人頭落地,不可能有第三種狀態。

司馬攸微笑著看著那幾個中央軍將領,完全不在意其餘司馬家的王侯對他們的招攬。他與那些臨時招攬幾個中央軍將領的王侯們不同,他對這個幾個中央軍將領是做個深入的調查的,品行、能力、家庭等等盡數查的清清楚楚,當日說服他們的言語也是具有針對性的,比其餘王侯空洞的許諾有效了幾百倍。他堅信只要這些中央軍將領仔細

想清楚了就知道他依然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幾個中央軍將領大汗淋漓,不停的擦汗,人生的大富大貴起落太快,他們有些無法接受。他們的背景普通,心智普通,能力普通,這才會在中央軍混個小將領,才會被司馬炎控制在手中,哪裏看得清未來的局勢,只覺司馬攸司馬亮司馬颙等人個個說得有道理,卻又好像都沒道理,完全不知道怎麽選擇。

胡問靜站了出來,對幾個中央軍將領厲聲道:““誰告訴你們天子駕崩的?當今天子是司馬遹,天子猶在,你們難道要反叛天子投靠他人?”

幾個中央軍將領呆呆的看著胡問靜,司馬遹這個傀儡小皇帝?

胡問靜厲聲道:“你我都是先帝司馬炎一系,除了皇帝司馬遹誰會容得下我們?若是還想留著腦袋吃飯,就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

幾個中央軍將領緩緩的點頭,墻頭草可不怎麽容易生存,既然已經是司馬炎一系了,似乎投靠司馬遹才是最好的選擇。

司馬攸微笑了:“胡刺史想要翻盤?真是幼稚啊。”轉頭看賈充:“輸了就要承認,挨打就要立正,莫要丟了自己最後的臉面。”

幾個中央軍將領看著司馬攸的淡定從容,想要投靠司馬遹的心立刻搖擺了。

其餘司馬家的王侯和官員們也是大笑:“胡問靜竟然還行誘惑幾個中央軍將領投靠司馬遹?”“這司馬遹自身難保,憑什麽給其餘人榮華富貴?”“這招攬真是毫無誠意毫無效果了,不過想來胡問靜和賈充也知道她們今日多半是要完蛋了,垂死掙紮倒也不稀奇。”

胡問靜不理司馬家的王侯們的冷嘲熱諷,繼續對幾個中央軍將領說道:“大縉朝司馬家不怎麽信任外人,軍權不肯輕易下放,你們的官位也就是能夠調動和節制軍隊的五品護軍而已,可是小小的五品官放在京城洛陽也就是小蝦米中的小蝦米。胡某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你們的出聲來歷,但是想來也不過是比寒門略微好一些而已,不然怎麽會去軍中當武將?怎麽會只是小小的五品官?你們以為豪門大閥能夠容得下你們?過了今日,能取代你們的人車載鬥量,你們以為你們還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幾個中央軍將領當然想到了這些,不然何以猶豫不決?

司馬攸大笑:“我司馬家有何容不得寒門子弟?你胡問靜是不過是乞丐出身,卻貴為荊州刺史、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這幾個將領的出身比你還低?司馬炎可以容忍一個出身低賤的女刺史,本王比司馬炎更有賢名,為何就容不得幾個刺史?”他真誠的看那幾個中央軍將領,道:“想要封王封侯,斷不可能,本王今日縱然答應了你,明日也定然會反悔,但是一州刺史之位卻盡可以授予你們,大縉朝中區區一個刺史算的了什麽?本王絕對不會反悔。”

幾個中央軍將領怦然心動,刺史啊,這個位置實在是超出了預料,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轉頭看胡問靜,笑著道:“胡刺史……”意思很明顯,司馬攸出價實在不耍心機,願意給刺史的位置,司馬遹能夠給什麽?

幾個中央軍將領憨厚的微笑著,大家都是明白人,別玩虛的,要是說給三公什麽的假惺惺的玩意兒就別拿出來了,哥兒幾個不吃那一套。

胡問靜驚愕的看著那幾個中央軍將領,笑了:“所以,你們打算投靠司馬攸了?”仰頭深呼吸。

司馬攸和幾個中央軍將領一齊微笑,胡問靜出不起比一州刺史更好的價碼,所以要開始罵人和道德攻擊了?

司馬攸微笑,罵人其實有好幾種,宅鬥的陰陽怪氣罵人法,市井的潑婦罵街法,士人的不帶臟字字字誅心的罵人法,估計胡問靜也就會潑婦罵街了。

司馬亮等王侯也是這麽想,好些人冷笑出聲,這p民就是p民,一點都不懂得禮儀,上流社會的貴胄講究的是衣食住行罵人殺人乃至被殺都有標準的禮儀,哪裏像p民毫無廉恥毫無規矩。

幾個中央軍將領淡定無比,就是你把我的祖墳罵的冒黑煙,沒有比州刺史更好的價碼我們就堅決不會支持司馬遹。某個中央軍將領甚至大搖大擺的開始雙手叉腰,以為老子不會潑婦罵街嗎?老子在軍營中帶了一二十年,什麽骯臟話沒有聽過,什麽下流話沒有罵過?老子就不信罵不過你。

一群人笑瞇瞇的看著胡問靜,等著她潑婦罵街,有人已經開始堵耳朵了,就胡問靜深呼吸得胸膛都要炸開的程度,這開罵的威力肯定堪比大威天龍,不堵住耳朵容易震壞了腦袋。

眾目睽睽之下,胡問靜身形一晃,陡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到了一個禦林軍士卒的身邊,劈手奪下了那士卒手中的長戟,再一晃就出現在了幾個中央軍將領身邊,長戟揮動,幾個中央軍將領盡數被砍成了兩截,鮮血和內臟在地上瘋狂的湧動。

四周的司馬家的王侯和數千文武官員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胡問靜殺了那幾個中央軍將領?這還怎麽掌控中央軍?

下一刻,胡問靜已經出現在了司馬攸的身邊,司馬攸厲聲叫道:“我是大縉朝的齊王!你若是敢……”長戟掠過,司馬攸的人頭飛起,在空中猶自叫著:“……敢殺我就是謀……”聲音戛然而止,人頭卻猶在空中拋飛。

四周的禦林軍士卒終於反應過來,有人大聲呼叫示警,有人飛快的跑過來。

胡問靜長戟指著那靠近的禦林軍士卒,厲聲道:“奉當今天子之命誅殺叛逆,誰敢阻攔就是逆賊,誅九族!”

賈充也厲聲道:“汝等是天子的士卒,當忠於天子!”

一群禦林軍士卒呆呆的看著胡問靜和賈充,什麽“奉天子之命誅殺叛賊”的言語一聽就是假的,可司馬炎司馬攸都掛了,下一個皇帝到底是誰?這個時候押錯了寶站錯了隊伍真的可能被誅九族的。

一群禦林軍士卒站住了腳步,茫然失措。

司馬亮驚恐的看著胡問靜,震驚到無法言語。他不是因為看到殺人而震驚,他親手就殺過好些仆役和得罪他的路人,他也不是以為看到瘦小的女孩子瞬間殺了數人而震撼與胡問靜的武力,他是因為胡問靜竟然敢殺大縉皇族司馬攸而震撼,因為司馬炎都不敢殺不能殺不會殺的司馬攸被胡問靜毫不猶豫的殺了而震撼。

一個下等p民竟然敢殺上等的貴胄?

胡問靜不懂規矩嗎!

司馬倫面紅耳赤,厲聲呵道:“來人,胡問靜大膽謀逆誅殺齊王殿下,殺了她!”胡問靜敢殺司馬家的皇室,必須砍下她的腦袋以儆效尤!

司馬颙怔怔的看著血泊中司馬攸的屍體,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心頭,原來高貴的司馬家的王侯的腦袋竟然也是可以砍下來!

一道長戟掠過,司馬倫的人頭飛起。

胡問靜冷冷的道:“你也配殺我?”

司馬家的其餘王侯厲聲慘叫,淒厲的喊聲劃破了寂靜的皇宮。

下一刻,胡問靜已經殺入了司馬家的王侯之中,鮮血和殘肢斷臂像蝴蝶般輕快的飛舞。

司馬颙跌跌撞撞的逃跑,可身邊都是刺耳的慘叫聲,他腳下一滑倒在了地上,正好看到長戟從頭頂掠過,將一個司馬家的王侯砍成了兩截,他看著渾身染著鮮血的胡問靜,淒厲的叫:“不要殺我!我是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一!我是司馬家的……”

長戟掠過,司馬颙咽喉處鮮血狂飆,再無聲息。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司馬家的王侯數十個王侯盡數被殺。

四周數千官員驚恐的看著胡問靜,怎麽都想不到寧靜肅穆威嚴的紫禁城內瞬間流血漂櫓,而鮮血又是那些高貴的皇家的鮮血。

不少官員看著滿頭滿臉滿身都是鮮血的胡問靜,如見惡鬼,嚇得屎尿齊流,更有不少官員手腳發軟跌坐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來。

胡問靜舉起帶血的長戟,看著四周的黑壓壓的一片的禦林軍士卒厲聲道:“大縉朝皇帝陛下司馬遹就在大明官,你們是效忠天子,還是跟隨齊王汝南王造反作亂!”

一群禦林軍士卒互相看了一眼,只覺嘴裏發苦,就這麽猶豫了一下下,齊王汝南王等等四十幾個王侯盡數被胡問靜殺了,他們還能怎麽辦?一群禦林軍士卒急忙跪下道:“我等誓死效忠皇帝陛下!”

遠處,幾十個太監帶著百十個士卒趕到,遠遠地就大聲的叫著:“賈太尉胡刺史莫慌!吾等前來誅殺逆賊!”

數千官員臉色慘白的看賈充,賈充仔細的打量著地上的屍體,捋須微笑,這胡問靜可比當年殺曹魏的皇帝的成濟堅決和果斷多了,一舉殺光了皇宮內所有司馬家的王侯,既沒有廢話,也沒有抓活的,更沒有拉攏收服。賈充很是高興,這才是正常的頭腦啊。

他大聲的道:“來人,請天子和太後上朝!”

賈充和胡問靜對視了一眼,眼神中盡是堅決,殺了司馬家的王侯其實是飲鴆止渴後患無窮,可是他們別無選擇。

賈混終於得到了消息,帶著數百人急匆匆的趕到,看到地上的司馬家的王侯的屍體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差點暈了過去,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這才站穩了腳步。

賈充厲聲道:“立刻接手紫禁城的防衛!派人去賈家召集仆役!”賈混點頭,知道此刻禦林軍還不能完全信任,只有先守住了玄武門等幾個重要的位置才能夠進退自如。檸檬小說

數千惶恐的官員之中,不少與司馬攸司馬亮等人走得極近的官員臉色慘白,若是等大局定了,那賈充胡問靜清算那些司馬家的王侯的勢力的時候就會順藤摸瓜將他們也盡數捉拿出來,他們將會毫無反抗餘地。

一群官員無聲無息互相打著眼色,要不要賭一把,大家一擁而上殺了胡問靜和賈充?這禦林軍此刻還在搖擺,未必會出手相助,而賈混等人又去守玄武門了,此刻動手簡直是最好的機會。

一群官員一齊點頭,打眼色,數一二三,然後數百人一齊沖上去,胡問靜就是再能打也雙拳難敵四手,打死了胡問靜和賈充之後立刻收攏禦林軍誅殺賈混。

一群官員眼神堅定,默默數數,一!二!三!



啊!殺啊……

一瞅,數百官員就沒有一個站起來的。

一群官員悲憤的看其餘人,人與人之間就不能有一些信任嗎?都到了生死關頭了,還想著渾水摸魚嗎?

胡問靜大聲的叫著:“王愷!王敞!還有禮部的官員都出來!”不等王愷王敞等人回答,轉頭看賈充:“把你的黨羽也都叫出來。”

賈充會意,這個時候必須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勢力看上去龐大無比,讓其餘人不敢妄動。他隨口報著名字,朝中一個個大臣飛快的從驚恐的人群中擠了出去。

一群想要反殺的官員眼神悲涼極了,現在不是反殺兩個人了,這是要反殺幾百個人了!難道太大,必須從長計議。

不少官員看著身邊賈充的黨羽離開,更加的驚慌了,難道胡問靜和賈充要殺光所有非黨羽的官員?胡問靜已經喪心病狂的違法了大縉朝“政變就是宅鬥,貴族不能流血”的潛規則,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有人扯住幾個賈充的黨羽的衣角苦苦哀求:“馮禦史中丞,我們前天還在一起喝酒!”“荀兄,我們是姻親!”“老王,我們是什麽交情,你一定要救我!”

王愷甩開扯著他衣袖的官員,快步走到賈充胡問靜身邊,低聲道:“必須控制住外面的中央軍。”僅僅禦林軍數量太少,若是中央軍異變,這局面將不可收拾。

王敞提醒道:“護住司馬遹!司馬遹萬萬不可有失!”有司馬遹在就名正言順了。

王愷和王敞兩父子未必與賈充是一黨,但是他們是司馬炎一黨,司馬炎遜位後原本就在司馬攸等人的打壓之下規規矩矩的做縮頭烏龜,若是今日胡問靜賈充失敗,有人清算今日司馬炎一系對司馬攸等皇室的屠戮,他們只怕也會受到牽連,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馮紞和荀勖等人也是這麽想,謀朝篡位的事情又不是沒見過,何況這次完全算不上謀朝篡位,反而應該算是誅殺叛逆。

馮紞沈聲道:“我家中有三百健仆,我立刻派人叫來。”此時此刻多一個自己人都是好的。

荀勖道:“必須立刻封鎖洛陽城,不能外傳了消息!”不論是司馬炎死了還是司馬攸等人被殺都是超級大消息,此刻局面未定,萬萬不可洩露。

胡問靜厲聲道:“來人,將這些官員看住了,誰敢妄動就是逆賊的同謀,殺無赦!”一群禦林軍士卒急忙將數千官員圍在中間,數千官員驚恐的擠作一團,胡問靜不會喪心病狂的殺光所有官員吧?

賈充看了一眼胡問靜,唯恐胡問靜殺紅了眼睛殺光了滿朝文武,低聲道:“不要亂來!你若是此刻殺光了朝廷官員,那天下立刻大亂,各個門閥的力量足以殺死你一百遍。”

胡問靜驚愕的轉頭看賈充,大聲的道:“我怎麽可能會殺光了所有的官員?這百多年謀朝篡位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了,什麽時候見過殺光了滿朝文武的?大縉朝就找不出幾個腦袋上寫著忠字的,我為什麽要殺了這些軟骨頭墻頭草?”

荀勖等人一齊點頭,大縉朝已經不強調忠而強調以孝治國了,這“忠”真是淺薄的飛到了天上。

廣場中數千官員聽到胡問靜的言語,一點都不感到羞愧,反而松了口氣,微笑著:“對,對,胡刺史說得對。”“我最沒有忠心度了,誰當皇帝都一樣!”“胡說!我只忠於司馬遹!”“司馬攸就該死,殺得好!”

賈充盯著胡問靜清澈的眼睛松了口氣,是真話,不是敷衍了事,很好。該死的,忘記了胡問靜殺人如麻,壓根不存在殺紅眼一回事。

胡問靜見百十個太監和士卒護住了賈充,道:“可能控制局面?”賈充會意,點頭:“能。”禦林軍已經沒了可以投靠的人,唯有投靠他,這紫禁城內已經穩如泰山。

胡問靜轉頭招呼禦林軍士卒:“來人,跟胡某去會會那些中央軍,問問他們到底忠於誰!”

……

紫禁城外數萬中央軍看著渾身都是血,手裏的長戟也是血的胡問靜,目瞪口呆。

“先帝駕崩,皇太孫司馬遹登基,逆賊盡數被殺,你們是忠於先帝忠於皇太孫司馬遹,還是心懷謀逆不臣之心,一言可決!”嚴格來說這司馬遹不是皇太孫而是大縉朝的皇帝,但是誰都不這麽想。

數萬中央軍幾乎毫不猶豫:“我等忠於先帝,忠於皇太孫司馬遹!”中央軍原本就是司馬炎建立的直屬皇帝的武裝,是司馬炎也好,是司馬炎的皇太孫也好,沒什麽區別。

胡問靜點頭,大聲的道:“如此,跟我一起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萬中央軍齊聲呼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幾個中央軍的將領是被殺了,或者還活著?此刻中央軍中沒人敢問,也不太關心。皇帝都死了,誰有空管幾個護軍的生死?變天之際,萬勿多言。

胡問靜點頭,道:“姚青鋒,你帶一千中央軍守住洛陽西門;回涼,你帶一千人守住洛陽北門……”此刻能夠絕對信任的只有這跟隨她來的一百鐵騎了,由她們指揮中央軍的士卒守住了洛陽各處城門才能安心。

數萬中央軍的呼喊聲傳到了紫禁城內,賈充等人松了口氣,收服原本就忠於皇帝的中央軍幾乎沒有什麽難度,但是沒有聽見中央軍的效忠總是擔心不已。

數千文武百官徹底死了心,不論這大縉朝要走向何方都不是他們今日能夠決定的了。

胡問靜帶了數千中央軍回到太極殿:“這洛陽所有的城門盡數被控制住了,街上已經嚴禁走動,大局已定。”

賈充微笑,知道這話是說給那數千官員聽的,大局已定個p,此刻完全是微操,與大局壓根沒關系,真正的大局還沒開始呢。

賈南風和司馬遹在一群太監和士卒的簇擁下終於趕到了。賈南風跳下禦輦,心中亂成一團,她剛接到司馬炎駕崩的噩耗,還來不及準備哭泣的淚水就聽說賈充和胡問靜殺了司馬攸等王侯,她心裏亂糟糟的,今日不是做夢吧?

但四周的血腥味是如此的濃重,她聞之欲嘔。

“這應該不是做夢。”賈南風對自己道,想要嘔吐的感覺太實在,不可能是做夢。

胡問靜望著在禦輦上閉著眼睛的司馬遹,想要走近,看看身上的鮮血,轉頭望了賈充一眼,賈充會意,走到司馬遹面前,溫溫和和的道:“陛下,逆賊已經盡數誅殺,請上朝。”

他伸出手抱著這個名義上的外孫下了禦輦,牽著他的手到了賈南風面前,見賈南風猶自發呆,厲聲道:“南風!”

賈南風一怔,終於清醒了些。

賈充微笑著,將司馬遹的小手遞到了賈南風的手中,道:“上朝了。”

賈南風茫然點頭,牽著司馬遹走向太極殿。

賈充慢慢的跟上,又停住了腳步看胡問靜,胡問靜正在數千官員之中尋找著誰。

賈充道:“胡刺史!”

胡問靜嘆氣:“見鬼,衛瓘又不見了!這家夥是屬兔子的嗎?”她踮起了腳尖看四周,沒看見有人從紫禁城中出去啊,這衛瓘跑哪裏去了?

賈充笑道:“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你且與老夫陪陛下上朝。”改天換地之時,這胡文靜必須陪著司馬遹正式登基。

賈充微微苦笑,正式登基?說得好像當了一年皇帝的司馬遹不是皇帝一般,可滿朝文武誰把司馬遹當皇帝了?

胡問靜點頭,扔下了染血的長戟,隨手將一個禦林軍將領腰間的長劍連鞘扯下提溜在手中,跟在賈充的身後走向太極殿。

王愷王敞馮紞等人急忙跟上。

數千文武官員驚恐的看著胡問靜等人,不知道該怎麽做。

胡問靜回頭,冷冷的道:“陛下上朝,汝等難道想要違抗皇命嗎?”

數千官員這才急急忙忙的站好了隊伍,恭恭敬敬的走向太極殿。

明媚的陽光之下,賈南風牽著皇帝司馬遹的手夢游一般的走向太極殿。

賈充跟在其後,一身是血的胡問靜持劍並肩而行,一臣黨羽落後幾步,而數千官員落在更遠處。

四周所有的士卒盡數單膝跪下,不敢擡頭。

有大太監大聲的叫著:“陛下駕到。”

無數士卒一齊呼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極殿內,一群太監宮女急匆匆的擡著司馬炎的屍體從偏門出了太極殿,卻不知道該去哪裏。太上皇駕崩,這屍體該安置在何處?一個大太監跺腳道:“去大明宮!”太上皇一直在大明宮,就讓他在大明宮安息吧。

內宮深處,陳美人手中的扇子落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先帝駕崩了?”報信的太監用力的點頭,這是從某個大太監這裏聽來的,如此重大的消息絕對不敢瞎說。

陳美人呆呆的站著,那個色胚死了?她回想不起與司馬炎的濃情蜜意,她只是司馬炎的幾千嬪妃中的一個,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生了一個皇子,她都懷疑司馬炎是不是記得她。她一點都沒有死了皇帝的惶恐,也沒有死了丈夫的悲痛,唯有抑制不住的好笑:“司馬炎竟然死了?”

堂堂大縉朝開國皇帝才四十幾歲就死了?

陳美人大聲的笑:“這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啊!”

這句不雅到了極點,帶著澀情和鄙夷的言語從房間中肆無忌憚的傳了出去。

有的嬪妃大哭,聖上說過只愛我一個的,怨恨的想著一定要告發對先帝不敬的陳美人。

有的嬪妃無所謂,太上皇算老幾?太上皇的嬪妃又算老幾?原本就沒有什麽可以爭奪的,以後可以安心的過日子了。

有嬪妃忽然緊張了:“先帝死了,我們每日的飲食用度會不會再次削減?”

一群嬪妃搖頭,我們哪裏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又開始凈網了,我果然要考慮寫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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